雪黎黎

入梦来{第一话}


我北疆以云为海,看云卷云舒,恰似那年海浪卷卷; 你在南域以海为天,听潮涨潮落,却再不是旧时模样。

“你好吗,南域的冬天是不是很冷,我好想再和你听一次雪落的声音。”宋贤则看着窗外,莫名来了这一句,庭外已经铺满了满地银雪,我知道,他又想她了。

初相见,宋贤则

第一次我见到宋贤则是在一个忙碌的炎热的酷夏,我随同祖父在麦田里忙了一天,在这个古城里,麦子是人的命,从前一年的秋开始将种子播下,历经一个寒冬,冽风吹拂,白雪洗礼,再到春风对生命的唤醒,每个时间都将古城人的心紧紧抓起,夏季久违的丰收对古城人无疑是老天的馈赠,一年来面朝黄土背朝天,为的不过就是今日。麦厂里,以麦粒为地,衔接这高高的麦堆,已然成为了农民的黄金宫殿。在这里,我第一次看见了他。

  地陇上我和祖父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身边的狗卧躺在地上狂狂吐着舌头,这天恨不得把人烤成干,宋贤则却被捂得严严实实的,从远处走来,他的脚步颤颤巍巍的,像极了我那可怕的姑丈喝醉的样子,我总怕下一刻的他会被地陇上的石头给绊,不不不是,我只想想,老天爷啊,你不会这么眷顾我吧。就在我的想法刚刚冒出了尖时,他真的从那里跌了下去,伴随着他的滚动,我家就此剩余的麦子被压倒的一片。可见,人不能有邪念,不然必有报应啊!

狗被这一幕吸引,狂吠着冲了过去,我和祖父也连忙赶了过去,我心里打着注意,他要没事,我必要好好讹他一笔,哦不对,不能有邪念,是替他消消灾,对,消灾!

祖父将他从地上翻过来,我凑上前去,入眼,他的面上被麦秸划出一道道细小的伤痕,泛着一道道血丝,在他苍白的脸上就好似祖父故事里的月老用红绳在一张白纸画上了几缕姻缘一般,血迹慢慢晕开,又像极了雪地里几片坠落的红梅,异常鲜艳。

祖父唤了他几声,见无丝毫动静,无奈只得决定将他先扶回家中,谁让他就偏偏摔在我家地里,哎~无奈。我从地陇上将推麦子的平车推来,和祖父一同将他扶到车上,推回家中,途中我那些和蔼可亲的乡亲们全都注视着我们一行,我从他们脸上看出了奇怪和讶然。有那么怪吗?也对,谁让我家如此引人注意呢?我家在这个城里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原本不错的家境随着我的父亲,我祖父母唯一儿子的辞世而变得一塌糊涂,也就在那一年,我们家变了许多,父亲的离世带走了祖母的康健和祖父的坚强,还带走了我那和善的姑丈。也是那一刻,李家的小丫头开始变成了一个“男孩”,一个众人口中的“小掌柜”。

“李伯,小掌柜这是打哪捡了个小公子啊?”临近家门,隔壁的覃锁叔从他家跑了出来帮我们推车,覃锁叔同我父亲是一同长起来的,用祖母的话,他家从小就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为人素来豪爽,也就是说话不着调,不过在他眼里我一直还是一个小孩子,所以他觉得跟我说什么都可以,但事实不是这样的。例如这次,什么叫我捡了小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用眼睛瞪了他一眼,覃锁叔一见,便连忙住口。

回到家里,祖母已经做好饭,正打算去给我们送。看到我们三人推了一个人,无疑吓了一跳。覃锁叔将他放故事的起因经过和结果,祖母看着我笑了笑便招呼我和祖父吃饭。

下午,铁大夫刚吃过午饭便带着铁娟姐姐来了,铁大夫是城里最好的女大夫,铁大夫夫家姓铁,娘家也姓铁,她的丈夫就是她表叔的兄长,听祖母说铁家自从搬到城里已经好几辈人了,都是做大夫的,铁大夫的丈夫十几年前便不在了,他们膝下有一双儿女,铁勇大哥是他们的大儿子,还有一个女儿便是铁娟姐姐。我小时候身体常常不好,常在铁大夫的家里闹腾,所以和他们处的极好。勇哥和娟姐姐晓得我的情况,对我比对其他孩子都要好上几分。铁大夫看过那人之后,用针扎了他两下,似乎有些疼了?他的手动了几下,有醒过来的迹象,却又没有任何动静。

我们同铁大夫一同出门,继续去麦地了忙活。我同祖父商量着今天要把活干完。明儿就可以歇歇了。所以一直到傍晚,远处的山已经将日头紧紧抱住,只剩下一点头在外面冒着,我们才收工回家。

回到家中,那人已经醒了,祖母正在和他闲聊,又或者祖母在刨根问底。那人面色一如既往地苍白,脸上的伤也已经结了痂,别说这么看,他还挺像个白面书生的。在祖母的询问下,我第一次完整的认识了他,宋贤则。

因他说他是初来古城无处可去,祖父便先将他留在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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